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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細節的作文

美,在細節處閃現。

——題記

她回過頭來,輕輕的一笑,又轉身走了。

一個碎小的細節,仿佛蝴蝶透明薄巧的羽翼輕輕地拍打過我的眼簾。她向下彎彎的眼角充溢著快要流出的光,那麽一瞬間的表情,而我卻記住了。

那是一股溫柔內斂的眼波,讓人想起江南微濕的風,清晨斑駁的夢和一碗夾著荷葉香的小米粥。不花哨,不張揚,甜甜糯糯的眼神一流轉,便讓人記下了。是的,細節,一個不經意的表情,一種不易察覺的眼神,欣賞的人挖掘開來便成了一份珍藏。

我閉上眼睛,那一瞬間的眼波又泛濫起開來,伴隨著的還有漫漶纏綿的風,葳蕤細致的雕花。一切溫柔潮濕而美妙曼麗的意向都隨著這個細節鋪陳開來。是“綠柳綠齊三尺雨,櫻桃紅破一聲簫”;是“花退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是“雨打窗台濕綃”……青牆仿佛鉛筆細細的勾勒,剛染完的蠟布掛在空中發出厚重的聲響,帶著銅箍的朱紅木桶潑出小瀑布一般的水,散著菊花香的濃茶氤氳出重重疊疊的水汽。這一切都在她那一瞬間的眼波裏流淌,靜靜的,帶著時空停止悠然自得的神氣。是江南嗎?是流水嗎?是溫婉嗎?是細致嗎?無需多答也無人來應。

這樣的細節,是鬱綠叢中盛開的白色小花,隱隱綽綽的散發出溫柔的幽香,他隻等待有心人的採擷。

cd光碟轉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一支翠綠小蟲在振顫著翅翼。音樂隨即流淌出來,化為煙霧與塵埃,向四周彌散。這是德沃夏克的g大調詼諧曲。太多的人交口它華美如絲綢的主旋律,而此時的我閉上眼睛,微微側耳,緩緩呼吸……一個碎小的細節,仿佛午後從天窗透過的陽光中細小而清晰的塵埃,它們擦過我的耳朵,,溫暖柔軟地撫摸。

是第一主題過後的一小串三連音。他們用流暢的小提琴音色來演繹,夾著快樂清新的微笑,仿佛陽光下翩翩起舞的愛爾蘭小女孩的金發。我猜想德沃夏克在寫下這一串細小得不易察覺的音符時,帶著怎樣的心情。那一定是一種慈愛的感動,仿佛陽光普照,雲淡風清,在薄荷色的草地上吹著透明的風,心中的快樂隻有自己知道。是的,細節,我好像看到了德沃夏克的會心一笑,有心的人註意到了挖掘出來,隻便是一份有默契而不可意會的愉悅。

想起一些緩緩升騰的五彩泡沫,縈繞著沆瀣之氣的之間開出一朵精巧的花骨朵,一隻飛鳥撫摸過的一方天空,以及一陣繾綣纏綿的風,一群遊魚的唼喋……這些,都是那一串小巧的三連音帶來的。

這樣的細節,是教堂天頂正中隨著光線落下來的銀屑,碎小卻閃耀,它們隻等待有心人的掬捧。

女人的旗袍風情萬種,,勾勒出女子曼妙婉轉的線條,女人走著,一步三搖,這是一道風景。

而我卻捕捉到了那麽一個細節:旗袍裙擺邊的小開衩。這樣的設計不管是有心無心,不管是否有人註意,它的確成了旗袍皇冠上的一顆珍珠。

二三十年代,一個開放與閉塞的交界,穿著旗袍的女人們是那個年代給所有人的第一記憶,而旗袍則成了那個年代的象征。這是一座橋梁,連線著旗人馬裝的拘謹刻板,又連線著未來開放的未知時代。深閨院裏的女人們出來了,小心翼翼,羞澀猶豫,仿佛一隻在晚上獨自開放的夜來香。而旗袍的分衩恰巧在細節之處最好的體現了這種暖昧的情致。女人們走著,,小腿上光潔的皮膚時隱時現,又一種欲說還休的風情,卻又不失那份神華內斂的庄重。

張愛玲筆下的女子都是穿旗袍的,它們帶著那個小開衩奔跑在戰爭與和平之間,奔跑在喜怒哀樂之間,奔跑在年年歲歲的故事之間。

這樣的細節,是朵雲 上的一滴淚珠,他等待有心人的溫柔呵護與唏噓。

細節,是一閃而過的捷運,是流利清晰的雨絲,是撲騰翅膀的飛鳥,是陌生人眼梢眉角的表情……

它需要人們以一種細致耐心的態度去觸摸,去體味,去感受。在細細的咀嚼它們的時候感動了,認真了,于是寫下來,記下來,珍藏起來,獨自品評。

于是,你會發現,原來真正的美,是在細節之處閃耀。

點評:

三個片斷,三個細節,真是虧她看得想得那樣仔細,發現得選得那樣巧妙,而表達的精致,語言風格的清麗,又恰恰與被描寫對象以及作者所要營構的氛圍,表現的情緒高度和諧,應該是一種作者理想中的“唯美”。

細節,畢竟就是細節,關鍵是在“細”,要素是在“被感動”或者“被打動”“被觸動”。但如果想在“感動”了自己之後,想到要已之去“感動”別人,還要靠描寫之功。

這位小作者做得非常成功。(嚴化銀)

第二篇

你看見了嗎?

你聽到了嗎?

或許你正在無聊地用腳趾和石子做“正碰”運動,心不在焉根本沒留意。或許你正在精心構思一個美麗的謊言,一段成功的開場白,然後去巧妙回避爸媽開門時問你這次成績考得怎麽樣。或許你此時正豎著耳朵聽手機裏你那個長著大蒜鼻子的未來丈人的低級趣味的段子。抑或你一手拿著沉甸甸的年貨一手抱著一大堆的對聯啊什麽亂七八糟的 東西擋住了兩旁的視線。抑或你隻是輕蔑地瞥了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鼻子像沖天炮似地橫了過去……

此時的風揚了起來,雪屑子開始零落地飄落。我註意到這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吆喝,隻任它沉入冗長的街道和匆匆的人流中去。

近一些,終于看清楚,隻是還有一點模糊。再近一點,終于聽清了。隻是吆喝中有一些凄涼。前方不遠左拐的地方立著一輛破損的平板車,車旁靠著一個年近六旬的鄉下農民,瘦挑的個兒,嘴不時地冒出一縷青煙。更近一些,有些清楚了,平板車的石墩下還臥著一隻土黃色的狗兒。狗兒搖搖尾巴,掃開了一些血沫子,活像一條旱地的泥鰍。不對,車上還有一個皮球似的小孩兒,紅撲撲的臉蛋裹在一個米黃色的虎頭帽裏--舊貨攤上常見的灰土帽。青灰的青菜字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車板上。

“青菜嘍一一新鮮的青菜。”

雪已經開始長大,大片子的絨花兒簇簇地砸向大地,發出脆生生的碎裂聲。小孩兒溜下車子屁股一扭扭地來到老農前面。老農忙把手裏的煙蒂掐滅扔掉,心顫顫不停地用手摩挲著那暈紅的臉蛋,嘴角蠕動了幾下,仿佛說了一些安慰娃娃的話。小孩兒還是沒有被哄住,兩隻白白的小手拽住老農的帶著點點油漬的深綠色軍褲不停地搖,搖啊搖。

雪大了起來,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幾幢低瓦房的煙道口冒出了直直的白霧,軟軟的。

老農終于耐不住糾纏,從懷裏掏出了一隻黑色的塑膠手槍交給娃娃,我仿佛依稀看見了孩子蓮花似的笑臉。吆喝聲又響起來了,渾濁中夾雜一種絕望。一葉葉的青菜棵子被凍得卷了起來,一如蜷縮著的綠色精靈。老農用手把青菜棵子上的一層薄雪拭去了,不慌不忙地又碼放了一遍,然後把孩子抱上車去,短促地朝蜷在輪下的狗兒叫了一聲,好像叫它該回家 了。

雪花片子靜靜地收了它們的羽翼,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屋頂上、樹梢上。

灰黑色的世界從淺藍到淺白到天使般的純潔的白。吆喝依舊,隻不過一聲啞過一聲。整個世界漸漸趨向于安靜和安詳。

平板車漸漸遠去,偶爾有一兩聲炮響,因為今晚這個年頭的最後一晚,是除夕夜。小孩在車上幼稚地指劃著一切,小黃狗一會沒在車前,一會露出踏泥鰍似的短身子……

雪依然在下,而且很大。

你看見了嗎?

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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