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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印記:除夕的燈籠

隨著平安夜鍾聲的敲響,聖誕老人把喜慶推向了高潮,看著電視裏西方小孩子狂歡聖誕的畫面,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了我們中國的“平安夜”——除夕。小時候打著自製的燈籠鬧除夕的情景已經遠去了三十多年,可那種童年的快樂一直在身邊纏繞,從不曾散去。

三十多年前的除夕夜,雖清貧卻並不缺少快樂。揣著一副心急火燎的心情,等著太陽慢吞吞地熄滅後,匆匆吃過除夕夜的餃子,小伙伴們便各自拿出早早做好的燈籠,開始走街串巷鬧除夕了。

與我們現在看到的大紅燈籠相比,那時候的燈籠連小兒科也算不上,最簡單的一種用廢棄的玻璃罐頭瓶做成,先按瓶底直徑剪兩根長短合適的秸稈,中間用一根釘子 穿起來,做成一個十字,然後釘子尖朝上固定到瓶底,釘子上插一截蠟燭,再用幾段線繩拴好瓶沿和手提的木棍就OK了。不過因為當時罐頭瓶奇缺,家裏僅的有幾 個也被用來盛放一些食鹽等等東西,我們很少能拿得到,所以我們做的燈籠相對費事一些,不過那種製作的樂趣也隨著製作技術含量的增多而加倍成長。

先選一小塊木板,用鋸子截成圓形或方形,木板中間照樣釘上一枚釘子做蠟台,然後木板四周用幾根鐵絲做成骨架,上端擰在一起,方便栓線繩,挑木棍,這樣底 座就做成了。至于燈罩,最簡單的還是用鐵絲按底座的大小,扎成一個筒子,再用裁剪合適的紙一糊就完事了。不過想要把燈罩做得漂亮那可要多花費一點心思,且 不說燈罩的形狀,單就燈罩的紙材就有很多名堂。如果誰能淘到一張足夠完整的紅紙,那是很讓人艷羨的,畢竟那種紅紅火火的色彩最適合渲染我們中國特色的節慶 氣氛,如果沒有紅紙,還想炫耀一下,那就隻好別出心裁了,一些糖果的包裝紙,花花綠綠的糕點外包裝,甚至一些彩色的雜志封面都是我們的寶貝,用這些紙材剪 出一些類似窗花的圖案,貼在燈罩外邊,醜小鴨立馬變成了白天鵝,那種樂趣啊,妙不可言!

因為從小在老人們那裏聽了許許多多的鬼故事,除夕夜是從不敢一個人出去的,生怕遇到傳說裏那個化作人形,手提燈籠專捉小孩子的妖怪,我們便三三兩兩結伴 挑燈而行。幾百人的小村庄,數十盞街頭流動的形形色色的小燈籠,星星點點,煞是壯觀。一群群小伙伴們相互遇見了,彼此挑起燈籠打個照面,看看是誰,然後相 互莞爾,卻默不作聲,但那種幸福和滿足掛在每個人臉上,成了童年最美妙的記憶。看見誰手裏的燈籠漂亮了,免不了要把玩一番,直到人家舍不得了,才戀戀不舍 地還給人家。其實我也有過一次得到漂亮燈籠的機會,從上國小開始,父親就說,啥時候考試得雙百了,給你買一張紅紙,做一盞漂亮的紅燈籠。可是因為貪玩,終 沒有如願。這,也成了童年記憶中的一件憾事。

走著,笑著,鬧著,一直折騰到半夜才罷休。

帶著甜蜜的微笑進入夢鄉,安心等著第二天早上母親準備好的新年禮物——一身隻有過年才會有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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