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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父母子女一場

 

 

所謂父母子女一場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父母不再高大,說話的語氣溫柔了,遇事也變成了商量的口吻,甚至還有些喋喋不休的嘮叨。他們的鬢角花白了,臉上的皺紋漸漸增多,走起路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利索。忽然有種保護他們的沖動,確切的來說每當這個時候心中總會涌出陣陣的酸痛。是的,我們長大了,而他們卻已經老了。

已記不得跟父母最近的一次長談是什麽時候,也記不得上次回家跟父母在一塊的時間是多久,更記不得時間無情他們其實早已不再年輕。似乎大家都在忙碌,學業,事業,家庭,孩子,壓力很大,被逼無奈,也隻有當他們怯懦懦的打來電話時,我們才會想起原來好久沒回家了,于是默默的對自己說,忙完這段便回家看看,後來忙完這段變成了下次,下次又變成了還有機會,還有時間。

真正懂得生命的消逝是在高中,大伯家的哥哥身患絕症,最後一次看他時,他的眼睛漆黑發亮,說話也大多以安慰為主“沒事兒!”“挺好的!”“不用擔心!”,而再次從學校回來人卻已經不在了。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覺,生活依然如常的繼續著,隻是心中總是空落落的疼。

後來姑父也不在了,再後來姥爺也不在了,再後來自己也經歷了一場車禍。

總是說子欲養而親不在,總是說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或許也隻有到了那個當口我們才會真正明白確實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有很多事情我們沒來得及完成,于是後悔變成了淚水。

姥爺走後,本來壯實的姥姥每況日下,不擅長表達的媽媽顯得更加鬱鬱和憂心。看著她的眼神,我明白那是一種虧欠和珍惜,她的爸爸已經離去,她更要留住她的媽媽,她用盡所有的力量,不惜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拿來,隻為陪著她的媽媽,讓她寬心,讓她走出那片陰影。

前兩天,聽說媽媽要帶著姥姥去旅遊,打過去電話兩個人都顯積分外高興,當然我明白高興地原因有兩個,而我打去電話佔一大部分。確實,我也很久沒有往家裏打過電話了。我忽然開始羨慕我的媽媽,她人到中年,兒子女兒已經長大成人,重擔放下之後隻想陪著自己的媽媽走完剩下的路,盡管時間緊湊,但我想這是悲哀,更多的卻是幸運。

如今,雖然自己還無法讓父母停止奔波的腳步,但總會時不時的打過去一個電話,問一問他們身體狀況,聊一聊家長裏短。于自己來說或許隻是幾分鍾的時間,對于他們卻是幾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的守候和期盼。

父母的年齡越來越大,想要報答他們恩情的心也顯得更加迫切。他們沒有言語,他們不來打擾,他們甚至打個電話都要考慮好久,他們……

或許他們真的如龍應台先生在《目送》中寫道的那樣:

所謂父母子女一場,隻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讀之凄涼,唯有珍惜,珍惜當下,珍惜剩下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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