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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在心底的淚珠碎片

我,漫步在心靈的殿堂,盛開的花兒們訴說著一件件悠久而美好的往事,燈光搖曳,在雪白的牆壁上投射出一段段記憶的剪影。但我卻在角落裏拾得兩片深藍色的碎片,給人一種淡淡的憂愁,濃濃的相思,它們是淚珠的化身。我把它們放在掌心,細細端詳。

第一次落淚,是在阿公的葬禮上。但由于時隔已久,所以有些部分是小姑告訴我的。

記得那一天,窗外細雨蒙蒙,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窗外的雨聲夾雜著屋裏人們的斷腸的哭聲,每個人的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一般大小。當時的我,雖穿著水紅的棉襖,戴著青緞沿邊的大紅帽子,竟也感到一絲寒意。我默默地看著阿公的遺體,他靜靜的躺在那冰冷的床上,旁邊一口漆黑的棺材預示著他一生的結束。

我年紀尚小,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盼望阿公能快點醒來,為我去採一朵嬌艷的小花。可不知等了多久,阿公並沒有向往時在床上深伸伸懶腰,便下床呼喚我的小名,陪我去玩。——想想當時,還真是可笑——我覺得心裏很憋屈,就邊搖阿公的胳膊邊放聲大哭,嗚咽的說:“

阿公不要我了!”淚珠如斷線的珍珠從我的臉頰劃過,落在地上,破碎為一片片細小的碎片。這一塊碎片,是離別情愁,幼稚無知的淚珠的化身。

哭得最傷心欲絕的一次,是在我11歲那年。當時,“柳絮迎風舞,桃花隨溪流”,在銀杏樹的見證下,我與雨霏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她浪漫而富有幻想色彩,總是微笑著面對一切,看上去淡定又悠然。我與她似乎生來就該在一起,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內涵。我們曾因為找到了一朵五瓣丁香,而忘情的歡呼;曾因為遇見了心中的白馬王子,而痴痴的傻笑;曾因為琦君的寫作風格,而爭論不休。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在度過那段純潔美好的日子後,由于他父親工作的調動,她隻好無奈去了北京。離去那天,她站在濃密的樹蔭裏,四年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樣滿含淚光的專註的望著我,緩緩開口:“高山流水,知音難遇,今朝分別,來日遇。”

有輕風拂過,吹落一樹白綠色的小花。他們悠揚的打著旋,在空中跳著一支蝶舞。還有我無法抑製的晶瑩淚珠,在鋪滿白綠色小花的地面上化為溫潤的碎片。

我想,也許終此一生,我都看不見這樣的美景。

就好像,我再也遇不到如此懂我的人。

淚如碎片,雖傷人,卻因是為慈愛,純潔,美麗的情而落淚。將它們深藏于心底,皆因對美好回憶的保留。

初一:包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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