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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掉牙的故事

像許多那個年代的人一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公阿麼,兩個原本不認識的陌生人走到了一起,結婚生子,過日子。

有時,我會想,阿公阿麼之間會有愛情嗎?他們結婚前甚至連面也不曾見過。婚後,阿麼操持家務,拉扯孩子,終日柴米油鹽,一個傳統的、典型的賢妻良母。而阿公婚後去當兵打仗,終日奔波在外,毫不顧家,什麽家務活也不會做,全依賴阿麼服侍他,照顧這個家。

阿公阿麼一起走過幾十年,從我記事起,從未見過他們吵過嘴,紅過臉,日子過的平平淡淡,像杯白開水。他們之間會有愛情嗎?更多的是習慣吧!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也就誰也離不開誰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相親相愛一輩子,白頭偕老了。

至少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現代人的心目中,愛情,更多的是轟轟烈烈、海誓山盟,更多的是情調,是浪漫。轟轟烈烈的愛情讓人激情燃燒,“山無棱,天地合,才敢于君絕”的誓言讓人感動。

直到有一次,我改變了看法。

那次,阿麼病了,病的很重。阿麼為這個家日夜操勞,無怨無悔,有些頭痛腦熱,忍一忍就過去了,從不對人說,怕給兒女、給老伴兒添麻煩。但那一次,是真的病倒了。

阿公默默的,沒有說什麽,隻是學起了洗衣、做飯,學起了提籃子去市場買菜,學起了討價還價,算計起了柴米油鹽、一日三餐。阿公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有事總放在心裏,他隻有以行動,來表達對阿麼的關懷和歉疚。大半輩子沒做過家務的阿公,動作雖笨拙,但也能將衣服洗幹凈,將飯做熟了。

做兒孫的請假輪班去照顧阿公阿麼,而他們卻堅持不讓,怕耽誤我們工作、學習。阿公說:“我自己照顧老王就行,你們忙去吧,我身子骨還硬朗”。我們沒有推辭,這是阿公的一片心。他要盡自己的努力來照顧好這個家,把欠阿麼大半輩子的,都補回來。

阿麼的病情愈加嚴重,阿公的家務活兒也愈加熟練。病房裏,常有一位滿頭銀絲的老人,隻見他坐在病床旁,不時的給老伴兒喂飯,陪老伴兒聊天。他們是那樣的寧靜、安詳、溫馨。雖然話語不多,但動作、眼神中充滿著對對方的關切、依戀。病床上的阿麼一臉的幸福……

我曾不經意間在收拾屋子時看到一個筆記本,是阿公的。有一篇日記中寫到:“我有時很怕,怕老王會走,她走了,或許我大去之期亦不遠矣”。猛然間,我流淚了。我全明白了,我霎時間讀懂了什麽叫生死與共,什麽叫做生離死別,什麽是人世間最美的愛情。

或許是醫生醫術的高超,或許是阿麼的堅強,或許是大家的照顧,或許是阿公心靈的召喚,阿麼奇跡般的康復了。阿公笑了,很幸福的笑了。我的心靈被震撼了,我猛然想起了詩經裏的一句詩:“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泰安實驗學校 初四.四班 陳李君

指導教師:張力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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