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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東美哲學思想的理論歸趣

方東美哲學思想的理論歸趣確實比較復雜。在一次東西方哲學家會議上,曾有人問方東美在哲學上持何種見解,他回答“很難說”,因為“我這個人,從家庭來說是儒家,就氣質而論是道家,在宗教啓示方面屬于佛教,此外還曾接受過西方的知識訓練。”[[1]]關于方東美是不是現代新儒家的問題,學術界一直有不同見解。最近拜讀胡軍先生大作《方東美哲學思想的道家精神》[[2]],贊同胡文所說的:“如果就方東美個人的性情論,應該說他更接近道家”,“方東美富有浪漫的審美情趣和向往空靈沖虛境界的心靈”,但對于胡文提出的“方東美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當代新道家”的論斷,筆者不敢苟同。

胡文提出:“對于孔子之後從孟子直至當代的新儒家的整個儒家的傳統,方東美基本上是持一種激烈的批評、有時甚至是否定態度。這就是我們為什麽不能同意把方東美劃歸為新儒家的重要原因之一。”“方東美的內在心靈與道家精神是息息相通的,而他對原始儒家之後的儒學傳統卻頗多批評。這是我們不同意把方東美劃歸為新儒家隊伍的又一個重要的原因。”“不能把方東美劃歸為新儒家的第三個原因在于,方東美是以道家哲學為其理論依據來批評宋儒的,將其與道家的開放的心態相比而顯示宋儒的固陋狹隘的心量。”可見,胡文不同意把方東美劃歸現代新儒家隊伍實際上包含著兩個方面的理由,即方東美對儒家的批評和對道家的贊揚。以下試從這兩個方面,談點與胡文不同的看法。

一、關于方東美對儒家的批評

誠然,方東美對儒家進行了大量的、有時甚至是嚴厲的批評,但基本上都是批評其“衛道統”的思想言論,然而其目的正是為了維護他所理解的“儒家的正統思想”和“儒家的真精神”。

方東美以孔、孟等原始儒家作為儒家思想的真正代表。他認為,原始儒家代表了“儒家的真面目”,他們具有“大氣磅礴的精神氣魄”[[3]],但後來的一些儒家代表人物卻由于“心量狹窄”而宣揚“狹隘的衛道精神”,使儒家喪失了原有的精神氣魄,因此他嚴厲地批評這些人在學術上的狹隘性、獨斷性,批評一切衛“道統”的思想。

方東美稱孔子、孟子為“偉大的精神文化的創造者”。對于孔子,他始終熱情禮贊。他十分推崇孔子在學術上的開放精神和寬容心量:“孔子博採眾家,不拘于一說;虛心坦懷,不先有成見。他周遊列國,到處訪求賢人,蒐集資料,然後才能刪詩書,正禮樂,系周易,作春秋。然而,在孔子現存的言論中,沒有一句是攻擊別人的!他虛心的面對著過去優美的文化傳統,坦然的接受當時代合理的解釋與思想,哪裏會去排斥‘異端’哩!”[[4]]孔子所創立的儒學對于九流之學“無不接納其中的學術優點,……包容百家,匯通眾流”,儒學因而成為“博厚高明悠久無疆之學”[[5]]。關于孟子,方東美贊賞其“浩然之氣”,但認為論學術心量之博大,孟子已經遜于孔子。後來漢儒的獨尊儒術和宋儒的闢佛,都與孟子的闢楊墨有一定關系。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孟子“在中國學術史上,成為‘道統’觀念的始作俑者”[[6]]。但方東美認為這不過是孟子作為亞聖的“白璧瑕疵”:“孟子……把握這麽一個哲學的智慧,形成他的精神人格。這個精神人格實在永遠不朽!但是孟子剛氣十足,而且有點過分,有時在學術上面,他究竟縱橫之氣多了一點!他不能像孔子可以容納道家思想的渾厚氣量。近人劉申叔(師培)在《國學發微》中指出儒家的思想可以容納九流的思想。可是孟子卻要闢楊.墨,乃至于引起後來漢儒罷默百家、宋儒闢佛。這是孟子以其極大的人格力量,發揮過分,有點逾越範圍。我們從現代人看起來,亞聖在人格裏面有時也表現白璧瑕疵。”[7]可見方東美所批評的,乃是孟子思想中與後世“道統”觀念有關的內容。

方東美認為,荀子之後,原始儒學的精神趨于衰微。而到了漢儒,器局便更顯狹小,這是因為董仲舒“建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所獨尊的儒術是把活躍創造的儒家僵化了”[[8]]。方東美對凡涉及董仲舒的學術地位問題幾乎總是給予否定的評價。他明確提出:“董仲舒在中國學術的傳統地位,我們要大大給予貶抑!因為他是使儒家學說沒落的第一個人,同時他氣量也太小,罷默百家。”[[9]]他說,由于董仲舒“提出這樣一種‘道統’的觀念”,結果“斫傷了西漢以來蓬勃發展的文化精神,也削弱了我民族思想的創造活動,封閉了寬宏大度的民族心胸;即使所謂三代以來至于春秋戰國時期,活活潑潑的學術生命,也幾乎一起斷送了!”[[10]]唯其如此,方東美稱董仲舒為“儒家之罪人”。這個“罪”,就在于他提出“道統”觀念和罷黜百家主張,以學術上的狹隘性、獨斷性,窒息了原始儒學乃至民族文化生動活躍的創造精神和寬宏大度的開放精神。可見,方東美不是將董仲舒視為儒家精神的代表,而是視為儒家精神的叛逆來批評的。所以他又說董仲舒不過是“冒了儒家一個名”[[11]]。

對于宋明儒,方東美說他們的思想中分明“已經有了若幹道家的思想成分在內,尤其是有若幹佛家的思想”[[12]],但他們卻要從偏狹的衛“道統”立場出發,“闢楊墨、闢老庄、闢佛、闢禪,一切皆是異端邪說,而攻訐不留餘地。”[[13]]這表明了“道統”觀念的狹隘和可笑,而且宋學內部也互斥異端:“朱陸異同、程朱陸王之爭,同是儒學,皆宗孔孟,而自詡真傳,爭奪正統。這種情形,擾攘了好幾百年,而互有消長,依然是爭端未決。”[[14]]方東美認為,這種“對內爭正統,對外攻異端”的做法,正是學術上心量狹窄、主觀武斷的表現,有悖“孔孟真傳”。對于宋明新儒學,方東美與現代新儒家一些代表人物態度明顯不同。現代新儒家大多服膺宋明理學,他們“代周濂溪立言,代二程立言,代朱熹立言,代陸象山、王陽明立言”,而方東美卻不客氣地批評了宋儒袞袞諸公,但他仍然是針對“道統”觀念而批評“宋儒之自居正統與排斥異端”,批評的是他們學術上的狹隘性和獨斷性。

總之,方東美對于孔、孟之後的儒家確實多有批評(甚至對孟子亦有微詞),但這些批評的內容可以說基本上都是對于“道統”觀念的否定,並沒有走向對于儒家基本精神的否定,因為在方東美看來,“道統”觀念決不是“儒家正統思想”的題中應有之義。

方東美評價學術思想的一個基本標準是:“真正在文化上體大思精的思想體系,要能容納各方面在精神上真正有貢獻的學說”[[15]],優秀的思想學說一定要有一種“偉大的涵融精神”[[16]]。從這種見解出發,他對于所謂“道統”持一種近乎深惡痛絕的態度。他指出,“講‘道統’,易生膚淺、專斷、偏頗的流弊”[[17]],道統觀念“對于民族的生命、國家的生命、學術的生命,可說是一無裨益”[[18]]。他明確表示:“這種虛妄的‘道統’,我反對它!……隻有打破了這一個虛妄的道統的觀念,而後才可以講真正的學術,才可以講真正的學術精神!”[[19]]他主張以“學統”來取代“道統”: “我們要講‘學統’,而不是講在精神上偏狹武斷的‘道統’[[20]]。”所謂“學統”,指的是思想學說、民族文化在其發展流變過程中所形成的基本的精神統緒,它體現了思想學說、民族文化的精神方向和價值準則。正是這種提倡“學統”、反對“道統”的思想主張,決定了方東美對于一切宣揚和維護“道統”的說法都要予以批評、抨擊,因為在他看來,“道統”觀念使一部儒學史成了以孔、孟為代表的儒家精神逐漸萎縮的歷史。其實,方東美對于道家思想演變大勢的看法也類似于此。他認為:“到了戰國末期,道家的思想也要轉向了,道家從老庄轉到田驕、彭蒙、聖到。”[[21]]漢以後的道家,則更是“趨人邪道”,因此他所欣賞的道家思想同樣是指以老、庄為代表的原始道家思想。

對于原始儒學之外的儒家學說,方東美也並非一概予以否定。例如他雖然批評了宋明新儒家,但他提出中國哲學“四大主潮”論,仍然肯定“儒家、道家、佛學、新儒家”共同構成了“中國四大思想傳統” [[22]]。他在闡述“中國哲學之通性與特點”時說:“在中國所講的幾個主要學派:原始的儒家、原始的道家、大乘佛學,宋明以後少數特出的新儒家,都是從這幾方面來著想的。”[[23]]就是說,他認為宋明新儒家哲學也體現了“中國哲學的通性與特點”。他還認為“宋明儒出了不少大學問家、大思想家” [[24]],可見他對于宋明新儒學的歷史地位也還是有所肯定。

方東美對于儒家的批評,表明了他與現代新儒家一些代表人物對于“道統”觀念的不同態度。牟宗三、徐復觀、張君勱、唐君毅等人宣揚的一個基本觀念,是衛“道統”方能維護儒家思想和民族文化的精神生命,而方東美則對“道統”觀念持激烈的否定和批判態度。這正是方東美往往不被人們視為現代新儒家的主要原因。而如上所述,在方東美看來,隻有否定了“道統”觀念,才能真正維護儒家思想的創造精神、開放精神和民族文化的精神生命。可見他對于“道統”觀念的批評,正是出于對儒家思想的維護。

二、關于方東美對道家的贊揚

方東美確實不僅在個性上富于道家氣質,而且在思想上欣賞道家哲學。那麽,我們為什麽不認為他是“當代新道家”呢?根本的原因在于,方東美對于當代社會現實和文化狀況的看法以及改變這種現實狀況的強烈願望,決定了他盡管十分向往道家空靈超脫的精神境界,但就學問根本而論,他並沒有採取道家的基本立場和價值準則,而是歸宗于儒家的內聖外王、成己成物之教。

方東美對于社會現實和文化狀況持悲觀態度。在他看來,當代人類正處于文化上的“黑暗時代”、“災難的時代”,中國文化當前也是“百病叢生”。面對這樣的現實,他“實在心有所不甘”而企求改變之。儒家的內聖外王、成己成物之學十分符合他改變現實狀況的要求。他說:“儒家豁達大度,沈潛高明,兼而有之,其于天人之際,古今之變,處處通達,造妙人微,期能踐驗高超理想于現實生活。”[[25]]儒家強調人應當努力使自己的價值理想實現于現實人生,這種既“高明”而又“沈潛”、“極高明而道中庸”的價值追求,使儒家思想能夠在社會現實中發揮“治國平天下”的作用。方東美對于《中庸》的“惟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這段話作了如下闡釋:“‘惟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先把自己鮑生命理想完成了,然後‘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再充類擴展,把一切人的生命精神的理想,予以完成。這是人類生命創造精神普遍的完成。而後再發揮同情心,實現到宇宙的萬類,也能夠‘盡物之性’。把自己生命理想完成了,同類的人類的生命理想也完成了,在宇宙裏面一切存在的理想,理由,都實現了,……生命不是萎縮的而是開放的,是擴充盡類的創造過程以及它的結果。這一種精神是從孔子到曾子,再由子思到孟子的儒家一貫的精神發展。”[[26]]這種推己及人、成己成物的志向,決定了儒家不滿足于個人精神上的自我解脫,而是以天下為己任。正是在儒家思想的熏陶之下,中國人歷來“不以遺世獨立為尚,冀能免于與世界脫節,與人群疏離之大患”[[27]]。道家的追求則與此不同:“道家陶醉于詩藝化境,……放曠于空靈意境之中,逍遙自得,宛似太空人之翱翔太虛。”[[28]]方東美指出,道家哲學“隻是一個超越哲學” [[29]],並說庄子的可批評之處就在于“他醉心于離世獨立,而輕忽了世俗的生活”[[30]]。他還說,其實“‘內聖外王’四字,首次出現在《庄子·天下篇》中”,但實際上庄子醉心于精神超脫,輕忽了世俗生活;儒家則真正以內聖外王、成己成物立教,這樣一來,“內聖外王卻完全代表儒家思想的精髓。”[[31]]因此方東美盡管十分贊賞道家的精神追求,但一旦面對在他看來函待改變的社會現實和文化狀況時,他就認為道家“太超脫”,而推崇“極高明而道中庸”的儒家思想。

對于哲學,方東美註重的是形上學即本體論。他對于儒、道、墨三家的形上學都予以肯定(但認為墨家“形上學氣息比較薄弱些”)。就儒、道兩家而言,可以說他更加欣賞道家的形上學境界。他說儒家隻講“有”,隻講“本體論”,而道家則不僅講“有”,還講“無”,即還講“超本體論”。但他認為,儒家形上學自有其重大特色:

儒家形上學具有兩大特色:第一,肯定天道之創造力,充塞宇宙,流衍變化,萬物由之而出。(易曰: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第二,強調人性之內在價值,翕含闢弘,妙與宇宙秩序,合德無間。(易曰:“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簡言之,是謂“天人合德,’)。此兩大特色構成全部儒家思想體系之骨幹,自上古以迄今日,後先遞承,脈絡綿延,始終一貫。表現這種思想最重要者莫過于《易經》。孟子與荀卿繼起,踵事增華,發揚光大,除了補充一套極富創造性的形上學思想之外,更發揮了一套“哲學的人類學”之基本理論(按即“哲學的人性論”是也)。[[32]]

儒家形上學肯定了“天道之創造力”和“人性之內在價值”,肯定了“天人合德”、人可以參贊天地之化育。儒家的“哲學的人性論”(或稱之為“哲學的人類學”),認為人性具有“內在的潛能”和“可使之完美性”,人們隻要將其充分發揮出來,就可以“踐驗高超理想于現實生活”。儒家形上學的特色表明,它具有利進現實人生的積極作用。

二、關于方東美對道家的贊揚

三、結語

以上是筆者拜讀胡文後所產生的一些想法,內容也是圍繞著胡文所涉及的兩個方面,即方東美對于儒家的批評和對于道家的贊揚。其實,能夠表明方東美哲學思想理論歸趣的,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在此沒有展開討論,那就是他對于《周易》所代表的儒家哲學的創造精神的大力闡揚。他認為,儒家思想既有以《尚書·洪範》篇為濫觴的因襲守舊的一面,更有以《周易》為源頭的創造革新的一面:“孔孟荀原始儒家思想在創造這一方面是很大很大的”[[39]]。他認為原始儒家形成了一套極富創造性的形上學思想,《周易》提出了“萬有含生論”的自然觀即生命哲學的自然觀,生命的本性是不斷地創造奔進,因此《周易》的根本精神是生生不已、運轉無窮的創造精神。在他看來,《周易》不僅是儒家哲學而且是中國哲學的重要源頭,它的“生生”之理奠定了儒家哲學乃至全部中國哲學作為生命哲學的基調,奠定了中國哲學的“機體主義”精神。簡言之,方東美盡管對儒家、道家、墨家、佛家哲學各有推崇之處,但是他歸宗于以《周易》為代表的儒家哲學的創造精神,並對這種創造精神予以多方闡述、熱情弘揚。

方東美在耗費其晚年十載心血寫成的《中國哲學之精神及其發展》一書中,以如下一段話作為該書“儒家部分”之總結:

對中國人而言,儒家式之人格典型“望之儼然,即之也溫”,巍巍然、高山仰止,宛若一座絕美之藝術 雕像傑作,透過種種高貴之人生修養功夫,始底于完成者。其生命、篤實光輝,旁皇四達,由親及疏,由邇致遠,“致廣大而極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世人對之,如眾星之拱北辰,于精神氣脈上,深相默契,于道 德志節上,同氣相引,浸潰既久,不覺自化,而日進于高明峻極矣。……此其所以能使中國得以出斯人、于斯世,出乎其類、拔乎其萃,于自然天地與夫人倫社會之中,平地拔起,而開闢出一俠情適性之“德性民主”領域,復不斷地提升之,超拔之,使臻于更高明、更完善之倫理德性文化理想境界者也。顧我華族,自孔子行教以來,其歷史文化慧命得以一脈相承,綿延賡續,垂數千年而不墜者,實系賴之。[[40]]

這使我們感到,方東美畢竟是儒家中人。雖然他對儒家的批評和對道家的贊揚使他的儒家色彩表現得不像現代新儒家其他代表人物那麽純粹、鮮明,但從學問歸宗來看,他還是屬于現代新儒家行列的。方東美論儒家時,曾借用《荀子·儒效》的說法,將古代的一些詩人稱為“雅儒”。我們也可以借用這一說法,將學者和詩人的方東美視為一位富于道家氣質的現代“雅儒”。

【注解】

[[1]] 《方東美先生演講集》,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1980年版,第55頁。

[[2]] 胡軍《方東美哲學思想的道家精神》一文,載《中國哲學史》2000年第1期,以下簡稱胡文。

[[3]] 方東美:《新儒家哲學十八講》,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l985年版,第207頁。

[[4]]方東美:《新儒家哲學十八講》,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l985年版,第6頁。

[[5]]方東美:《新儒家哲學十八講》,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l985年版,第17頁。

[[6]]方東美:《新儒家哲學十八講》,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l985年版,第7頁。

[[7]]《方東美先生演講集》,第142頁。

[[8]]方東美:《原始儒家道家哲學》,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1985年版,第234-135頁。

[[9]]《方東美先生演講集》,第142-143頁。

[[10]]方東美:《新儒家哲學十八講》,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l985年版,第9頁。

[[11]]《方東美演講集》,第116頁。

[[12]]《方東美演講集》,第114頁。

[[13]]《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2頁。

[[14]]《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2頁。

[[15]]《方東美演講集》,第114頁。

[[16]]《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35頁。

[[17]]《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35頁。

[[18]]《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36頁。

[[19]]《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16頁。

[[20]]《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44頁。

[[21]]《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211頁。

[[22]]《原始儒家道家哲學》,第39頁。

[[23]]《方東美演講集》,第61頁。

[[24]]《方東美演講集》,第114頁。

[[25]] 《方東美演講集》,第45頁。

[[26]] 《新儒家哲學十八講》,第210頁。

[[27]] 方東美:《生生之德》,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1980年版,第315頁。

[[28]] 《方東美演講集》,第45頁。

[[29]] 《方東美演講集》,第56頁。

[[30]] 方東美:《生生之德》,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1980年版,第273頁。

[[31]] 方東美:《生生之德》,台灣黎明文化事業公司1980年版,第274頁。

[[32]] 《生生之德》,第288-289頁。

[[33]] 《生生之德》,第397頁。

[[34]] 《方東美演講集》,第77-78頁。

[[35]] 《原始儒家道家哲學》,第41頁。

[[36]] 《方東美演講集》,第31頁。

[[37]] 《方東美演講集》,第268頁。

[[38]] 《方東美演講集》,第53頁。

[[39]] 《方東美演講集》,第115頁。

[[40]] 方東美:《中國哲學之精神及其發展》,台灣成均出版社1984年版,第1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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