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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男朋友都嫌她胖和她分手,可學弟卻說她是明亮的向日葵

田安然解決了最後一塊甘梅薯條,舔了舔手指上的梅子粉,雙手握拳,一臉正氣地看著對面的白澍,“喂,你別吃了,聽我說啊!”“說真的,這一次這個肥要是還減不下去,我就不叫田安然。”

“田安然小姐,我對這句話已經有免疫力了,如果口頭承諾也有法律效應,那你已經不叫田安然很多年了。”

白澍第一次見田安然是大一軍訓的時候,八月末正是陽光最熾熱的季節。大一的新生們每天不勝折磨,田安然獨自拎著兩箱礦泉水走到操場上,瞬間就被圍住了,她大喊,“別急別急,兩塊錢一瓶,先給錢再拿水啦。”

大二學姐田安然借難大發橫財,每天往操場上源源不斷地供應礦泉水,賺完學弟學妹的錢轉身就走,卻神不知鬼不覺往白澍心裏撒了一把種子。

那是2013年的八月和九月進行交接的時候,白澍記得很清楚,他被烈日暴曬成古銅色,鼻尖也褪了一層皮,休息的時候去田安然那裏買水,剛轉過身就被田安然一把拉住,“學弟,你是不是沒用防曬霜啊?”

“啊?”

“你看你,都曬成什麽樣了?”田安然一臉心疼,散發著慈母的光輝。

還差兩個月才成年的白澍哪裏被女孩子這麽溫柔地對待過,他撓著頭,靦腆地笑。

“下次我給你帶一瓶吧,我朋友剛從日本代購回來的,不貴,就賣你80,怎麽樣?”

軍訓結束是一個月以後,白澍已經和田安然熟稔起來,在白澍買了田安然三瓶防曬霜之後。

“學姐,你很缺錢嗎?”

白澍快人快語,田安然也不藏著掖著。

“你不懂了吧”,田安然抿了一口咖啡,伸出兩根手指,“學姐這小半生隻有兩個愛好,一個是賺錢,一個是減肥。”

“減肥也能當愛好?”

“你又不懂了吧,算了算了,權當我是為了陶冶情操吧。”

以白澍的眼光來看,田安然算不上大胖子,隻是肉稍微多了點,白白嫩嫩的像個剝了殼的雞蛋,“學姐,你有喜歡的人啊?”

“你怎麽知道?”田安然綳緊身體,怒視著白澍。

“女為悅己者容嘛。”

“嘁,小屁孩懂的還挺多。”

“不過你沒必要減肥啊,這樣挺好的。”

聽完這話,田安然伏倒在桌上,“所以說你是個小屁孩啊,你知道男生都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嗎?你看櫃台旁邊等咖啡那個,”田安然努嘴示意白澍,“看人家那腿,跟雙筷子似的,那腰,跟我大腿一邊粗,再看看人家的臉蛋,比我巴掌還小,男生就喜歡那樣的。”

“這也太武斷了吧?”白澍一臉無奈。

“男生都是視覺系動物,心靈美對他們來說是個奢侈品,有的話就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說完,田安然故作深邃地望向窗外。

田安然的兩大人生追求,大學四年裏隻實現了一半。靠著敏銳的商業頭腦,她有了一筆可觀的存款,大家都親切地叫她小富婆。

小富婆田安然商場得意,情場失敗得一塌糊塗。

田安然的第一任男友是動漫社的社長,一個熱衷于二次元的宅男,關于他們的相識相戀,白澍花了很長時間才從田安然那裏套出來,在田安然心裏,那是個不大不小的結。

大一的田安然和所有新生一樣朝氣蓬勃,社團活動那天,動漫社社長cos的夜神月就那樣抓住了田安然的心,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懵懵懂懂的田安然被小風一吹,飄飄然地開始了自己的初戀。

和田安然談戀愛以後,社長從來沒有帶她和朋友聚會過。他的解釋是,有那時間,不如多看幾部動漫,安然,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叫外賣。

田安然在ktv看到社長的時候,社長喝得滿臉通紅,和一群田安然不認識的人勾肩搭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有人問社長,“什麽時候交的啊?也沒帶出來給哥們看看。”社長一揮手,“別胡說,這是我同學。”

那天晚上,喝醉了的社長和田安然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他說安然啊,如果你再瘦一點就好了。

田安然什麽都明白了,她把社長送回宿舍,一個人在學校裏走了很久,夜風一陣一陣吹在身上,她才慢慢哭了起來。

白澍問田安然恨不恨社長,田安然笑,“隻有很愛很愛過,才有資格說恨,愛和恨是分不開的。用一段戀愛交換一個教訓,我多感謝他啊,感謝他八輩祖宗。”

田安然的第三個減肥計畫歷時一個月,她每晚圍著操場跑半個小時,戒了晚飯,饞了就吃水果。

那一個月白澍怎麽都沒辦法把田安然約出來,他一怒之下出了大招。田安然在宿舍樓下看到雙手拎著兩個大袋子的白澍,又看到袋子裏滿滿當當的零食,雙眼都冒了綠光。她已經餓得泛酸水了,僅靠意志支撐。惡魔白澍純情地笑著,把袋子塞到田安然手裏,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

田安然一邊往嘴裏塞零食,一邊捶胸頓足,“白澍啊白澍,你這個魔鬼,我的減肥計畫又泡湯了。”

“安然學姐,再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罵我。”白澍雙手捧臉,真誠地看著田安然。

趁著田安然吃著零食無暇顧及的時候,白澍又開了口,“別自卑,你除了胖點,五官都挺好看的,杏仁眼多水靈啊。”

“你懂個毛線,我這是如假包換的丹鳳眼。”

白澍不敢肯定田安然的眼睛到底是不是杏仁眼,但她是個如假包換的花心大蘿卜,這一點白澍可以拍胸脯保證。她的減肥計畫次數和她喜歡上的男生數量成正比,無奈的是每一次都在白澍那裏功虧一簣。

不能怪田安然的耐力不夠,白澍跟哆啦A夢一樣,總能在她餓到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獻上琳琅滿目的美食,吃貨的修養在減肥的時候也是不能丟的,美食不可辜負,對象改日再找。

在白澍鍥而不舍的破壞下,田安然直到畢業也沒能談上一次戀愛。白澍大四那年,田安然在學校旁邊開了一家花店,專門賺校園小情侶的錢。

“說真的,這一次這個肥要是還減不下去,我就不叫田安然。”

這一次田安然看上的是花店的常客,叫舒志,一個比田安然大兩歲的白領,每天從寫字樓裏出來都會順路在田安然的店裏買一束花,田安然由此斷定舒志是個富有情趣的優質男青年。

白澍反駁,“你怎麽知道他是把花插到了花瓶裏還是送到了不同的女人手裏?”

鐵了心的田安然叉著腰,警告白澍不許再給她送吃的,老僧入定般開始了第N次減肥計畫。

沒有了白澍的破壞,田安然花了一番功夫,從楊貴妃瘦成了趙飛燕,毫無懸念地拿下了舒志。

墜入愛河的田安然飛蛾撲火一般全身心奉獻給了舒志,她穿貼身的連衣裙,玲瓏有致的身體讓她充滿自信。舒志喜歡帶她吃西餐,田安然熬夜補習西餐禮儀,保證和舒志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入冬之後,是田安然和舒志在一起的第三個月,田安然已經三個月沒吃過火鍋了,這是她的愛情裏唯一的瑕疵。舒志不愛火鍋,他說吃完火鍋就是一身味兒,洗都洗不掉,況且,那麽多雙筷子在一個鍋裏攪來攪去,多惡心人。田安然一撇嘴,舒志摟過她的腰,寶貝兒,吃火鍋會長胖的,肉多了就不漂亮了。

田安然突然吼起來,“白澍從來不會這麽說我!”

這是田安然戀愛的第三個月,是她和白澍失去聯系的第三個月。

她用清水煮白菜和西藍花當午餐,晚上隻吃水果。

田安然是易胖體質,多攝入一點熱量隔天體重就能升上來。

挨餓的時候,田安然安慰自己,沒了美食,我還有愛情。舒志知道田安然控製體重,憐愛地撫摸她的臉,辛苦了寶貝兒。一句話就安撫了田安然躁動的胃。

可是,就像彈簧也有彈性限度一樣,田安然再修煉,也隻是個肉體凡胎,她的忍耐在戀愛的第三個月裏達到極限,舒志再多的擁抱和親吻都不能打消她對食物的欲望,被舒志抱在懷裏的時候,她再也看不到漫天的玫瑰花了,眼前晃來晃去的全是雞腿和烤魚。

田安然活了22年,這是第一個沒有火鍋的冬天。腦海裏的理智小人和欲望小人打了一架之後,欲望獲勝,她瞞著舒志一個人去吃了火鍋。

簡直要升天了,田安然一個人坐在火鍋店裏吃得淚流滿面,服務員面面相覷,以為食材有問題,額外贈送了兩盤羊肉。

開了戒的田安然再也收不住了,她恢復了一日三餐,每天都吃得飽飽的。舒志再見到紅光滿面的田安然都詫異,寶貝兒,怎麽突然這麽有活力了。

田安然開心地笑,得意地笑,嘚瑟地笑。愛情和美食再也不是魚和熊掌了,田安然的人生終于贏得大滿貫。

事情是在幾個禮拜以後出現變化的。

不再忌口的田安然終于還是遭了報應,她發現穿上裙子後小腹開始突出的時候,戀愛進入第四個月,接著腰上的肉也開始凸顯,臉蛋也變得圓嘟嘟,舒志從一開始的安慰變成冷淡,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不再帶田安然出去吃飯,電話也越來越少。

田安然喂飽了胃,也順便給智商充了值,她眼前的舒志,一副青年才俊的樣子,卻和田安然回憶裏的社長重合在一起。

愛情是可以經營的,田安然一直堅信這個道理。事實上她也真的用心經營了,可是田安然除了是個成功的商人,也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女生而已,一段愛情裏,如果始終隻是一個人在努力克服自己的缺點,那麽一旦這個缺點暴露,要麽在戀人的包容裏升華了愛情,要麽就成為這段愛情裏的一根魚刺。

白澍抱著一捆向日葵出現在田安然面前的時候,田安然已經恢復了戀愛前的體重,她穿日系的裙子,在花店裏忙碌。

田安然抱著白澍給的向日葵不知所措,“白澍,想吃瓜子可以買現成的。”

“田安然,你這個蠢貨。”抱著向日葵的田安然騰不出手打白澍,“向日葵是送給你的,在我心裏,你就像向日葵一樣。”

“喂!我的臉有這麽大嗎?”田安然鬱悶地打量著懷裏巨大的向日葵。

“沒有,要小一點點”,白澍笑彎了腰,“田安然,大一那年你一個人在操場上吆喝的樣子,就像一朵吸飽了陽光的向日葵,明媚得晃瞎了我的眼,你說得沒錯,我們都是視覺系動物,可是有人愛玫瑰,愛百合,愛雛菊,讓他們去愛好了,我隻愛向日葵。”

白澍的眼睛裏冒出淚光,亮晶晶地打在田安然心上。

向日葵就是向日葵,就算僥幸吃了仙丹勉強變成玫瑰,也總有原形畢露的一天。

這個世界好大,嬌嫩的花太多,有人愛玫瑰,你不必委曲求全的。

這個世界好大,總能遇到隻愛向日葵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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