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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文 | Merry Christmas

文/沨音

楔子

“滴,滴……”

【您有一封短訊息,請查收。】

手指輕輕滑過電話,開啟提示框,一封郵件安靜的跳出來,來自陌生的號碼,蘇立細長的柳葉眉輕輕一皺,依然點開這封郵件。

【To親愛的阿立:你是否還記得十年前的你曾給自己寄出一封時間書信?現在到你收信的時間啦,有沒有想起來那時的你都寫了什麽?沒關系,請再次確認一下你的地址和聯系方式,我們將帶你去追尋曾經的記憶。】

十年前寫給自己的信?蘇立抬頭看著窗外的夜空努力的回想著,白皙的手指依然摩挲著手機的螢幕,一些記憶瞬間從指間穿入腦海,安靜空曠的屋子裏,手機螢幕依然閃亮,熟悉的介面上一封郵件展開著,最下面的時間是2020.12.01 23:59,而螢幕最上方時間顯示的是00:02……

Chapter1 畢業旅行

“我們一起去畢業旅行吧!”

放著輕音樂的咖啡廳,幽暗的屋子角落裏坐著四個人,兩男兩女。桌子的中間擺著一盞小台燈,上面的紙質燈罩密密麻麻的文字塗鴉,泛黃的燈光再透過燈罩更加暗淡,四周是散放的書本和四個半杯的咖啡。另外三個人都被突然激動的秦湘湘下了一跳。

“你說什麽?”女生旁邊的男生發出疑問。

“我說,我們一起去畢業旅行吧!”秦湘湘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靈動的雙眸掩飾不住她的興奮和激動。

“畢業旅行?”另一個男生放下手裏的書,推推有些下滑的黑色鏡框,俊秀的面龐上也不由展現出對這個話題的好奇。

“對啊,我們馬上就畢業了,明年的此刻我們會在什麽地方,又會在做什麽都是未知的事情,我們四個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能安逸的坐在一起都不知道,雖然這個話題有點傷感,但是這是我們要面對的事實。所以,我們一起去旅行吧,為了即將到來的分離,也為了我們之間這奇妙的緣分。”

是啊,奇妙的緣分。蘇立也停下在紙上揮動的手,看著昏暗中另外三個人的臉,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帶黑框眼鏡的男生是鄭新,蘇立的男朋友,也是蘇立的高中同學,他們一同考到這個城市後就在一起了。本來也是好朋友,隻不過在友達以上乘勝追擊戀人也滿,四年的相伴,打打鬧鬧分分離離現在依舊在一起,可是未來呢?

與秦湘湘的相識是在一趟回家的旅車上,那是蘇立第一次一個人坐著半夜的火車回家,面對四周陌生的面孔,蘇立內心的恐懼都被這第一次的新鮮感所替代。所以,當坐在對面與自己同大的秦湘湘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蘇立第一次和陌生人暢所欲言聊了很久,就這樣,一夜的火車相伴,帶來三年的摯友。

坐在秦湘湘旁邊的是白宇,曾經是這家咖啡廳的兼職服務生,這家書店裏的咖啡店是蘇立四年來每月都會來的地方,從最開始自己一個人從外面的書店裏拿幾本書進來看,到和鄭新兩個人來,再到約鄭新和秦湘湘一起來。一年後,蘇立他們和這個兼職服務生漸漸熟絡,成為好朋友。即使後來白宇不在這裏兼職,他們也會隔段時間在這聚在一起聊聊天。

他們四個都是在大學生,不同的學校,曾都是不認識彼此,如今卻這樣親密的坐在這裏,緣分真是奇妙。而秦湘湘提出的畢業旅行,的確是個不錯的建議。

“怎麽樣?怎麽樣?你們都是什麽想法?”看大家都不出聲,秦湘湘忍不住再次問道。

“好啊,我同意,我一直都想出去旅行,如果我們四個一起那就太好了,這樣我就不會感到無聊了。”開朗的白宇立刻點頭同意。

得到白宇的一票同意,秦湘湘立即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蘇立,等待蘇立的意見。好像從他們四個第一次聚在一起,大家都習慣聽蘇立的決定,鄭新一定不用說了,蘇立的話那就是聖旨,不會違抗的旨意。

看著另外三個人都盯著自己看,蘇立第一次覺得她好像還蠻重要的,起碼在他們這個小團體中。那畢業旅行呢?最近她和鄭新之間的矛盾不斷,是該需要個契機來沖釋一下,而且最近有些混亂的思緒也讓蘇立感到心煩,突然她也有些憧憬這次他們四個的畢業旅行。不出意料,蘇立也點頭同意。再看向鄭新,彼此的眼裏都有一些東西在流動,是眼底的水?還是……

“那我們要去哪裏呢?目的地總是要選擇一個有意義的地方。”

“去芬蘭的羅瓦涅米,聖誕老人的故鄉吧,馬上就要過聖誕了,我們就一起去那裏吧。”鄭新提議,溫暖的咖啡廳讓大家都快忘了外面依然肆意飛揚的雪,也忘記即將到來的歡樂夜晚。

“好啊,好啊,我們就去那裏吧。”秦湘湘的興奮一直都在持續。

“嗯,那我們就去那裏吧……”在三雙眼睛的註視下,蘇立不得不再重復一遍這個結論,仿佛隻有這樣,才確定一樣。

終于小桌又恢復平靜,大家都看著手裏的書,但心思卻都不知飄向何處。蘇立低頭檢查著自己之前寫過的東西,一個詞猛然跳入蘇立的腦裏,那麽不經意卻又像命運安排好了一樣,時間信封。

那是一個最近特別流行的網站,名字就叫“時間信封”---你可以給未來的你寫下你想說的話;你也可以給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或是你的戀人寫下一封未來才能看到的信。突然,蘇立也想給十年後的自己寫一封信,站在即將分離的十字路口,看不清前方的路,未來充滿著神奇的吸引力也在無聲宣告著它的威嚴,那麽,也有些話想用現在的心情和未來的自己說。

“我們一起給十年後的自己寫封信吧,並且我們約定十年後,無論我們身在何處,在我們收到這封時間信封後,在聖誕節之夜,我們相聚在羅瓦涅米吧……”

記憶暫停到這裏,蘇立回到書房拿出那年的相冊,一頁一頁的翻看,有他們各自拿著自己寫的信一起合照,也有他們一同站在北極圈的分界線上照的照片……

聖誕節前夕,他們一起郵寄出自己寫的時間信封,又一起飛往羅瓦涅米,在那裏隻待了三晚,太多的原因讓他們不得不早點回國,而那次,不光是他們四個的畢業旅行,也是她和鄭新的分手旅行……

聖誕節的零點,鄭新最後一次吻她,最後一次頭碰頭的對她呢喃,“阿立,無論未來怎樣,請照顧好自己,十年後,請讓我看到幸福的你……”

幸福的自己?如今的生活平穩中不缺少樂趣,卻缺少一個可以相伴的人。這十年停在自己身邊又離去的人不多,隻有三個,但最後終究缺少一分慢慢變老的緣分。時間過的好快,十年的時光看似飛逝,卻依然細細的印在身體裏,不著痕跡也不容忽視,漆黑的夜也在回憶中轉然變白,天亮了。拿出電話,準確的打出現在的住址和聯系方式,按下傳送,時間:2020.12.02 7:03

Chapter 2 再次遇見

【誰都想不到,再次遇見會在十年後,還是十年前的自己替我們約了彼此。】

收到時間信封是在十天後,信封上還有當年自己有些幼稚的字跡,標題居然不是“給十年後的自己”,而是“給永不後悔的自己”,這還真像自己的性格,不後悔不回頭。將信封完好的放在包裏,因為蘇立打算從羅瓦涅米回來的飛機上再開啟。

十年之約,十年前的他們青澀的模樣早已模糊,他們之間的歡樂也早已淡忘。分手旅行後,她和鄭新的世界正式交叉而過,漸行漸遠。她依然留在這裏,選擇一份自己喜愛的工作,而鄭新,飛往他向往的國家開始新的生活。斷了聯系,斷了情意,也斷了他們之間的緣分。

一直都和秦湘湘、白宇保持聯系,十年裏,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秦湘湘現在還懷上了小寶寶。蘇立再也沒有從他們那裏聽到過鄭新的訊息,曾經的小團體,也終究抵不住時間和命運的擊打,天南海北,各居一地。那麽,十年之約,也要實現啊……

秦湘湘因為身體狀況不便遠行,白宇也因工作無法同行,鄭新,這個失蹤快十年的家伙,不知道有沒有收到這封信?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可能隻有自己會去?現在的自己是個自由作家,偶爾也會背上背包獨自旅行。那麽,這一次,會不會又是自己一個人的圓夢之旅?

聖誕節前一天,蘇立到達羅瓦涅米聖誕老人村的一個小旅店。收拾好行李,帶好相機和隨身攜帶的本子,打算一個人去感受一下羅瓦涅米的夜晚,還有一個小時就零點,不知道這個夜晚,在這裏會不會再遇見鄭新?

因為第二天是聖誕節,來這裏的旅客非常多。皚皚白雪也阻擋不住旅客的腳步,四周小店都掛滿聖誕掛飾,行人的頭上帶著聖誕老人帽,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禮品,這個世界滿是紅白相間的景象,節日的喜慶已經早早的來到這個村子。

緊緊的裹好大衣,寒風總是調皮的往身體裏鑽。是該找個禮品店給還在國內的兩個人買禮物和寄明信片,還有秦湘湘肚子裏那個還未見面的幹女兒。記得十年前秦湘湘說過,她想要一個女兒,把她打扮的美美的,而自己還要做她女兒的幹媽,所以一定要買一份大的見面禮。

一直往前走著,她依稀記得在北極圈的分界線附近有個禮品店。到那裏去看看吧……

街道上的小孩子追跑著瘋鬧,蘇立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推擠著往前走的。連猛然被誰踩了都沒看清楚就繼續往前走了,無法停止的腳步卻在抬頭的那一刻停止,任身邊的人推撞,卻再也邁不出下一步。

“阿立,好久不見。”

十年的時間,會把一個人塑造成什麽樣子?是百人百態還是都殊途同歸,蘇立模糊了時間的定義。

不遠前,站立的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淡然的面龐依舊是十年前的模樣,黑色的鏡框不知何時換了一副模樣,身上的氣息也變了……

“阿新,好久不見。”

他們之間就是那道北極圈的分界線,他們各站一邊,寬寬的白帶如同十年歲月長河分斷兩人的世界,畢業旅行之後,再也沒有交集的生活。

“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隻有你一個人麽?他們倆沒來?”即使已經一起坐在咖啡廳裏,溫熱的咖啡正在逐步驅散身上的寒氣,蘇立也不願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鄭新,和旁邊那個美麗的女子聲稱是他的未婚妻。

“是啊,我們不都是來赴十年前之約,秦湘湘懷小孩兒了來不了,白宇也來不了,隻有我,來一起完成我們的約定。我以為你也不會來呢,畢竟你已經失去訊息這麽多年。”舒緩的身體裏莫名在流動徐徐悲傷和生氣。

“一直沒變,我的信箱一直沒變…所以我也收到了那封郵件,我都忘記這件事了,如果不是這封郵件,真不知道我們會什麽時候再見。”有些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而鄭新也在莫名的隱笑。

“你應該感謝的是十年前的自己,替如今相隔天涯的我們約了彼此。我去買幾張明信片,你不去給他們倆寫一張麽?他們可是總是提起你喔。”說著,蘇立沖對面的美女微笑一下,站起身走向賣明信片的地方。

鄭新看著依舊單薄的背影,同十年前一樣,不會讓人看到自己的孤單和悲傷。鄭新沒有忽略她起身的那一刻眼底泛動的晶瑩。一個大大的微笑,蘇立沒看見,那是比十年前更好看的微笑,也是更自信的微笑。

“Jessica,She is my favorite. Iwon’t leave her。”

“She is really a beautiful woman……You should tell her……your love……”

直到那個聲稱自己是鄭新妻子的美女離開這裏,蘇立也沒有回頭。鄭新看著那個依舊認真挑選著明信片的蘇立,她還是原來的樣子,或許真有一些細微的改變,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再次遇見她,十年前的聖誕之夜,那句話沒說完,還有一句在鄭新心裏……

拿著一摞明信片回來的蘇立,看到隻有鄭新一個人坐在那裏。“你的妻子呢?”

鄭新隻是笑著,看著蘇立揚起大大的笑容,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鄭新。

“選好了?”翻看著拿回來的明信片,又從中選出一張,“我就要這張了。”說完,起身走到另一個桌子上,在明信片上寫著什麽。

不明白鄭新的舉動,剛才有些低沉的心情現在似乎好很多,蘇立也拿起筆一一寫下要從這裏寄出去的明信片。一些夢想,一些約定,居然真的會在十年之後實現,奇跡總是會有的,蘇立一直堅信著,因為她真的在十年後看到鄭新,他幸福的樣子,剛才那個笑容裏,是滿滿的幸福……

直到將明信片放進投遞箱,蘇立都沒看見那是郵寄給誰的,幾次的偷看都被鄭新敲腦瓜兒,這個動作,是鄭新最愛做的。十年前的他對自己惟命是從的同時,會在自己犯迷糊或是搗蛋的時候輕敲自己的腦袋,滿滿的寵溺是愛。

是時光穿越回去,還是他們之間一直沒變……

走出咖啡廳,白色世界的天空在散落片片白雪,喧鬧的街道人群攢動,是該說點結束語麽?

“嗯……我們……”

“Merry Christmas”一個聖誕老人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打斷蘇立即將說出的話,白花花的胡子因說話一翹一翹的,迎合著節日的氣氛看起來更加歡樂。他從兜裏拿出好多糖果放在蘇立手裏,五顏六色的糖塊,漂亮的包裝紙,可此刻的心情奇妙的有些怪異啊..….看著聖誕老人歡樂的離去,而那些話瞬間就被忘記,怎麽也想不起來。

“Merry Christmas”鄭新在自己耳邊輕輕的說,伴隨著是跨越零時的歡呼聲,聖誕節到了。

十年後的聖誕夜,不再是我們四個人,隻有我們兩個,但是我們的身份現在隻是朋友吧,那些沒說出的話,蘇立也突然不想說了。

“Merry Christmas”隻剩唯一的言語…

聖誕節當天蘇立就登上歸程的飛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近在眼前的白雲,手裏握著兩封信,同樣的信封,不一樣的字跡,時間卻是一樣的,2010.12.01

一封是自己寫給自己的,一封是和鄭新分開時他給自己的…

“這是我十年前寫給你的,給那時的你,也是給現在的你,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地址,隻好郵寄到我那裏,現在轉交給你,如何處理它你決定吧,這也算是我給你的一個聖誕禮物,十年後重逢的禮物。還有,jessica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單身。”

“啊?”

Chapter 3 隻有你能給的幸福

安靜的機艙內,蘇立還在回想著鄭新說的最後一句話,Jessica是那個美麗女人的名字麽?不是未婚妻,驀然有些小女孩的心情,竊喜、開心。

先將自己寫的那封開啟,借著燈光,慢慢的讀著……

【To 永不後悔的阿立:

親愛的阿立呀,你還記得我麽?十年前的你正和他們三個坐在這個書店裏的咖啡廳,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經常來這裏麽?我不知道此時收到這封信的你是什麽樣的心情,好多場景是不是同幻燈片一樣在你眼前播放?現在的我正準備和鄭新、秦湘湘、白宇計畫一次畢業旅行,我們的目的地是羅瓦涅米,聖誕老人的故鄉。

迎接冬季的寒流,最近是個不歡而散的季節,心情也遇上風雪天。我和鄭新的爭吵矛盾不斷,身邊的情侶也一個個分開,我已經有預感,我和他的未來也註定是要分開的。鄭新像一隻風箏,他的夢想是要飛翔蔚藍天際,而我,隻想站在地上看著藍天變幻莫測。我們的夢不同,我不能成為拉住他的那一端,我要放他飛翔。

阿立,不知道此時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更好的人在陪伴?雖然我曾說過不會再遇到一個像鄭新這樣愛我的人,但是,分開了,你是不是就不會選擇再在一起?這次也是我們之間的分手旅行,我想在聖誕節之夜在聽到他說,“阿立,我愛你”就當是送我的最後一個禮物吧。

阿立,不論這十年來你做什麽樣的決定,你的人生都是擁有獨一無二的風景,所以不要後悔不要回頭勇敢的往前跑吧,去追尋你的夢,去追尋你的愛人,去追尋你的世界。

十年後,希望你能從容的面對鄭新,看到他幸福,你也要幸福呀。加油!阿立!

-

--寫于2010.12.01 】

纖細的手拿著有些泛黃的信紙,信的內容其實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可現在看完還是有些感動和感嘆,永不後悔的自己,確實一直在勇敢的往前走。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安安靜靜的生活,享受這一切。

十年來的三個男朋友,都對自己很好,可是分開後的留戀總是被鄭新的影子所替代。忘不掉鄭新曾經對自己的好,也莫名其妙的忘不掉他,蘇立不是一個念舊放不開的人,可是為什麽,她的生命裏一直都要有鄭新的存在?

再慢慢開啟鄭新給自己的信封,是他十年前寫給現在的自己,那時的他就有話要多自己說麽……

【To 我的傈子小姐:

阿立,我愛的傈子小姐,請原諒我十年的離開,我再也吃不到你親手扒好的傈子。我是一定會離開這個地方,我舍不得離開你,也舍不得放棄我們的愛情,但是有些事情是我們註定要去完成的。

這次旅行是我們四年來去的最遠的地方,那裏有你的夢想你還記得麽?四年前的聖誕節,我們終于在一起了,你抱著我說,你一定要去聖誕老人的故鄉看真正的聖誕老人。那時的你,還不知道那個地方就是芬蘭的羅瓦涅米吧。這次我要帶你去那裏,即使是分手旅行我也想給你一個美麗的回憶。

分手,曾經的我們都說過永遠不分開。如今,我們也要走到這一步。不知道未來何時再見,再見時你會變成什麽樣子,還會是我心裏那明朗熱情有些傻氣卻很堅強的女孩麽?

我很期待,期待你的蛻變,期待看到你幸福的樣子。阿立,答應我,十年後我們再見時,請讓我看到你幸福的樣子。

如果此時的你不幸福,那你還願意再做我的傈子小姐麽?你還願意做我唯一的女王麽?阿立,我很想給你一生的幸福。

-

--2010.12.01 鄭新 】

俊秀的字跡裏蘇立仿佛能看到當年的鄭新,坐在她的身邊,黑框眼鏡總是下滑到鼻翼,最愛帶黑色毛線帽,蘇立總愛嘲笑他像個小老頭,其實那樣大男孩的他是蘇立最愛的樣子。

十年,蘇立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十年之後的重逢,蘇立也不是以幸福的樣子遇見他。最懂自己的鄭新一定早就看穿自己,那麽,再次牽手,蘇立一時間猶豫了,從不回頭的她不知道是否該邁出這一步……

首都機場外,這裏也是冰雪世界,飛機上亂糟糟的心情還沒整理清楚,可是現在自己還會再遇見他麽?

“阿立!你還願做我的傈子小姐麽?”

身後熟悉的聲音,眼底抑製不住的淚,顫抖的身軀,明媚的陽光,突然明確的心意。

許久,蘇立轉過身,紅紅的眼眶著實令鄭新心疼。

“傈子小姐,我還可以再次牽起你的手麽?”有些顫抖的聲音,鼻孔散出的熱氣朦朧了彼此的視線。

“我已經32歲了,再也經不起下一個十年…….”

“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鄭新害怕聽到的不是他自信能聽到的。

“十年裏,我有過三個男朋友,每個都少那麽一點相伴一生的緣分,但現在的我也很幸福。”

“那你願意我將自己的幸福再分你一半麽?我想幸福的吃到你的傈子,我想幸福的聽到你的命令,我也想幸福的看到你的笑容……”

“你真是我十年無法逃離的魅影。”看著不遠處的人,蘇立突然泄氣一樣低喃這麽一句,再看著鄭新有些呆頭的表情,還是無奈的搖搖頭,看來習慣聽她做最後總結的習慣還是沒被改掉啊!

“我說,你欠我十年的聖誕禮物,十年的生日禮物,十年的愛。而我的幸福,是隻有你能給的幸福!”最後一句,蘇立是第一次這樣不顧形象的在機場前大喊出來的……

蘇立不會忘記,在羅瓦涅米的咖啡店前,那個聖誕老人給她的糖果裏,她吃掉的那顆包裝紙裏寫著【Hope all your Christmas dreams come true!】

十年前的聖誕夜,蘇立的心願是,【我想繼續做你的傈子小姐。】

十年後的聖誕夜,蘇立的心願是,【願彼此的愛直到時光停駐。】

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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