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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述說

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里,幾位不速之客無意中相見。一個面如土色,精神萎靡。一個滿臉疙瘩,其貌不揚。另一個則與前兩個截然不同,他是皮膚光滑,強壯無比。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曾相識,面面相覷。於是就自報了家門。不說則已,一說驚人。原來是同個祖宗,都姓路。一個名為泥路的先生,嘆了口氣,皺著眉頭,訴起苦來:“各位老弟,相比之下,我的年齡最大。你們都還年輕,想必不知我的滄桑吧。說實在的,你們別看我滿臉褶皺,老態龍鍾,想當年,我也輝煌過。那時,人們造了我,都誇我那一臉的黃皮膚,身上流著正宗的中國血統。那時的我神氣十足,看什么都順眼。記得那天天格外藍,陽光格外燦爛。總而言之,心裡那個美啊,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過多久,天公不作美。頓時,電閃雷鳴,下起了豆般大的雨點。隨之即來的是‘嘩……’的傾盆大雨。原以為,自己這么結實,還怕雨水不成?根本不放在心上。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那狠心的水剮走了我身上的肉。有的讓我在水中浸泡著直至發軟。哎,最終讓我變得千瘡百孔,遍體鱗傷。令我更傷感的還在後頭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迎面而來,走在我身上,深一腳,淺一腳。更有甚者,一群淘氣的孩子過來了,我的血肉髒了他們的鞋,褲腳不說,還硬是將他們稚嫩的小腳陷進了我的身子,難以自拔。於是就乾脆‘四腳’著地地行走,弄得一身泥土,活脫脫一個泥人,搞得我是哭笑不得,哎……”“別難過,老兄。”那長滿疙瘩的石子路先生接過話茬安慰起來:“聽了我的故事,也許你的心裡會好受些。正因為你身上的缺點,於是人們就改造了你,成就了我。最初,走在嶄新的我身上,人們沾沾自喜,一位再也不怕雨水了。也誇讚了我一番。可是我的輝煌時期猶如曇花一現。舊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又來了。人們開始騎著腳踏車上班了。一到我這裡,突然輪胎打滑,一不小心來了個人仰馬翻。結果身上被摔得青一塊,紫一塊。遇到不講文明的人,我難免會被臭罵一頓。哎,慚愧啊慚愧……你我同命相連啊。”一直站在旁邊洗耳恭聽的,具有紳士風度的馬路先生,此時也按捺不住了,搶先一步說:“因為你們身上缺點太多,所以人們就揚長避短,創造了我。現在你看,人們的思想開放了,意識到要致富先修路。於斯重視我了,將我打造得結結實實的,而且很光滑。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們走在上面,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音樂般美妙。這是我聽到的最美的音樂了。簡直是一種享受啊。就是下雨天,小汽車從我身上駛過,也不會濺我我一身雨水了。因為積水都往兩邊流淌了。看現在還有專人為我擦洗臉部,讓我每天保持一張燦爛的笑臉,讓我永葆青春。現在到處都有我的身影,黨的政策好,村村通公路了。而且更令人興奮不已的是,建造了我的兄弟——高速公路先生。以前上趟縣城都得翻山越嶺。今非昔比了,要是你想去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之稱的杭州,幾個小時就可以了。這正是我們路家族的功勞啊。兄弟們,別垂頭喪氣了,這是社會的發展,人類的進步使然,這是改革開放的成效啊!我們都是一家人。”泥路先生和石子路先生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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