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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樂土

我的故鄉是塔克拉瑪乾沙漠邊的羅布泊。那裡曾是我兒時的樂園。

每天,我們都會挽著小夥伴的手,牛馬成群,水如明鏡。放眼望去,成片的綠色盡收眼底。每逢初曉,當太陽衝破那絲絲縈繞的薄霧時,羅布泊如同一位害羞的少女,半掩著那白淨的臉蛋;而傍晚,最後一縷陽光照射出一片暗黃的田地,那暗黃的日光照映在水面上,好不自然、舒暢。守著這片聖土,我們做著一個個靜謐甜美的夢。

而噩夢也悄然來襲。神聖的淨土被打破了往日的平靜。國民黨政府一聲令下,將塔里木河改道,導致下游乾旱缺水。而就在近30多年,人們因為自己的需要而任意掘堤,看似造福於民的“四盲”像吸血鬼一樣拚命地吞噬著羅布泊的水。兩岸的綠樹林倒下了,枯黃的泥土漸漸裸露出來。牛兒,馬兒哪去了?千年不死的胡楊林哪去了?那“木乃伊”是胡楊在生命最後時刻掙扎的痕跡嗎?

30年前,那片淨土在我們眼前消失了。夢碎了,碎了。

30年後的今天,我,這個世紀老人。站在羅布泊的邊緣上,眼前呈現的不再是綠林,那黃色的沙地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風,呼呼地吹著,沙礫瀰漫田地。

我捧起一碗沙,放在耳邊聆聽著:

“是你在呼喚嗎?往日的羅布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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